“怎么了,你刚才不是大声说着要请我吃语炮吗?”
“有吗?”
“没有吗?”
双方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有时光如河流淌的声音,在耳边汩汩作响。
“话说啊。”我打破沉默,平淡问道:“你之前说的会飞的话就不自杀了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自杀,是不跳楼自杀。”他纠正道:“善泳的人溺死,善飞的人坠死什么的,讽刺性太强了,我可不喜欢这种死法。你也不会喜欢死在虚言戏语里吧。就像被丰满的胸部窒息而死,被挺翘的臀部挤压致死一样,这种在‘长处’或者‘幸福’中死去的死法,都太过讽刺了。”
“在幸福中死去,也不行?”
“自杀本就不应该是幸福的事。”
“既然在你看来自杀是那么沉重的东西,那为什么还要自杀?”
“人总有不得不背负的东西,也总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不过真要说沉重的话,一开始或许是沉重的。但后来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听起来你自杀过很多次了嘛。”
“啊,多得我都记不清了。我用刀子插入过心脏,血液像泉水一样从喉咙涌出,连话也说不了,搞得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先窒息死的;我撞过车,人体的骨肉在奔驰的卡车面前比螳螂也好不了多少,被车轮碾的那两下实在是疼得要命;我跳过河,第一次时由于经验不足脑袋还撞到了石头,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淹死还是砸死,不过第二次倒是淹死了;我还试过上吊,感觉还没直接刺心脏方便,大小便失禁更是丢脸。虽然对于死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但问题就在于没死成的话实在会很羞耻;还有刚才的跳楼,我也试过很多次了,但总是不顺利,大概是因为太矮了吧,没办法,谁叫我有恐高症呢。这些都算是比较常见的死法了,我还试过其它比较奇怪的死法,像是猛吃食物撑死啊,精竭而亡啊,不过这种近似于幸福死的方法实在不太喜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毒死没怎么试过了吧,毕竟我又不会配毒药,又实在不想乱吃难吃的东西。”
“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到底怎样才能死掉呢,好烦啊。”
“听你这说法,你死了就不止一次了吧……”
“一般来说的话,确实是这样。但遗憾的是,每次死掉后我都会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这就有点麻烦了。”
这个,该怎么说呢?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
不对,照他这种说法,就算是号称有九条命的猫也死的不能再死了吧!不仅九条尾巴没了,变成秃尾猫,这可是连身上的毛都没了,连地中海猫都做不成啊!不过或许从此以后杀手组织能多一个猫成员也说不定呢,并且由于此猫不仅光头,还光身,说不定还能超越杀手47成为新一代传奇杀手。
不过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种他的年龄与身体产生偏差的违和感了。
这个家伙,是个怪异。
并且听起来,还是个不死的怪异。
为什么就算我住个院也能遇到怪异啊。
话说居然能毫不停顿的说出那么长的一句话,肯定经常渴死吧。
“我倒是试过喝海水来着,不过最后到底是渴死还是撑死我也不太清楚。”
“呵呵,你真应该去申请个吉尼斯纪录。”
“承让承让。”
“地狱肯定很讨厌你。”
“是啊,看不到长腿大胸的恶魔大姐姐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喔!你也这么觉得啊!”
“其实以前我是倾向于天使大姐姐啦,毕竟没有羞耻心的纯洁天使大姐姐的裙底可是一大靓丽风景呢。”
“是啊!是啊!”
我突然觉得我和这位自杀志愿者还是有着一些共同语言的。
“不过最近有点改观了呢。”
“是啊,没想到白衣天使也有这么恐怖的,简直比恶魔还恶魔。”
“就算是恶魔也没那么恶魔。”他认同道。
话题终了,寂静在阳光中弥散,流淌在庭院里。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既然你死不了,那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虽然这里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但看起来却是离他最远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啊,这里的死亡难度太大了,对于自杀志愿者来说简直是地狱级别的。”
“毕竟这里是天使的地盘嘛。”
“恩,比恶魔还恶魔的天使。”他再次重述道,脸上少有的露出无奈的表情,说:“我是被捡回来的。”
“在大雨天的纸箱里捡回来?”
“我听说过弃婴,弃狗,弃猫,但可从没听说过有弃少年的。”
“如果有人愿意收养我包吃包住的话,那做个纸箱少年也无妨。”
“你超龄了吧,大叔。”
“小屁孩别胡说!小爷今年才十八岁!”
“呵,永远的十八岁呢。”
“啧,不过就是比我小几岁嘛,得意什么啊。”
他转过头来,认真的说:“我可以混进萝莉里。”
“小屁孩又能干什么。”
“我可以随意的拉萝莉的手。”
“呵呵,不过是拉拉手嘛。”
“我可以随意的掀萝莉的裙子。”
“……我一点也不羡慕。”
“我可以随意的拥抱萝莉。”
“只是,只是抱、抱而……”
“我可以随意的亲……”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我愤怒的捉住他的肩膀,以要把他的童心摇晃得吐出来的势头使劲摇着。虽然我知道即使吃掉他的童心我也变不了少年,最多变成老顽童。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脑袋像惊吓盒子里的弹簧布偶一样前后摇着。
这种反应真是,让人好生无趣。
算了,我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他计较。况且花朵正因为只可远观才有着一种清丽脱俗的美丽,这种美丽是他所体会不到的。
但是,就在我准备停手之时,他却突然出声了。
“趴趴的胖次我看过哦,王道的纯白色,还有着红色的小蝴蝶结。”
这家伙,在说什么?
“哦?看起来你没看过呢?”
看过,什么?
“那么灵川的初吻呢?看起来似乎也没品尝到呢。”
灵、灵川的初、初吻!?
“对了,夜子的胸我可摸过哦,呼呼,那感觉可真赞呐。”
夜子,是谁?
“小留的内心我也看过,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前古生物一样,那种孤独的美丽很好看吧,让人喜欢得想要独占它。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呢。”
我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握上他的脖颈,用力挤压着。
以吃奶的力气挤压着。
以要把他挤回母胎的气势挤压着。
他的脸因为充血而渐渐涨红,鼻子更是已经没有丝毫气体吸进呼出。
但是他依然没有阻止我,而在那本应空洞的眼睛里,我却仿佛看到了,名为“期待”的神情。
明明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猪肝一样通红的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简直就像哪里的马戏团来的小丑一样。
在嘲讽的同时。
也在自嘲着。
像我一样。
……
我松开双手,重新坐回长椅的另一边。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认识她们的,但是现在她们认识的是我。”
“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着,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喃喃道:“啊,失败了吗。”
“你这家伙,还真是想死呢。”
“这个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吧。”
“你想死随便你,但别来找我。”
我疲累的躺着,不耐烦的朝他做出驱赶的手势。
“抱歉,我只是突然觉得,被你杀死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我死过那么多次了,但还没死在过你手上。我还以为这次能成功呢。”
“我可没有帮人自杀的恶趣味。”
“呵呵,帮人自杀吗……这次实在是抱歉了。”
他又接着说:“不过,你刚才的表情可还真是恐怖呢,连我也没想到你会露出那种表情。”
“你这死瞎子又看不见。”
“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我心没瞎嘛。”随后他低声补充道:“大概吧。”
这个家伙果然是哪里的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吧!
我觉得我还是回病房待着好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太危险了。
世界这种东西只要有三坪大就够了。
毕竟只要三坪大的空间里就能集齐幽灵、地底人和宇宙人,还有死宅了。
虽然最后一种实在不想收集。
我不舍的把屁股挪离长椅,跻着拖鞋向来路走去。
一开始我就应该离开的,和这家伙搭话简直就像吃豆腐脑放辣油一样的坏主意。
刚才我为什么就没立刻离开呢。
真是失策。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回头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捉住我的脚?”
“哦,那个啊,抱歉,今早没吃东西,肚子有点饿,以为看见鸡腿来着。看来以后自杀前要先填饱肚子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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